偶尔会上,私聊随便,不一定回。

倾尘覆光||Dust And Light

第一章



背景设定戳我



在经过天冻地寒白色的冬季,万物复苏暖意的春季,烈阳绿荫火烧的夏季后,这大概是战争前最后宁静片刻的秋季。


秋暮的景色是不与三季之景相似的,她享用最炽热的颜色却渲染最寒冷的霜冻,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中又在秋风中完美地结合,天神的馈赠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这也是为什么人类总是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向他们的造物主祷告。这是无法避免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没人能抹除人类对未知的畏惧,因为一切都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打开门的一瞬间有橘色的光环映照在他的瞳孔上,一圈又一圈,在碧绿的透明色彩上泛着涟漪,橘色与绿色的碰撞,像在他眼底的森林里也镀上一层金色。Hiccup重重出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药箱抬起脚欲往外走,突然一双小小的手拉住他的衣角,Hiccup才倒退了两步低下头发现了正扯着自己衣服的男孩儿。


“Hiccup,Helena不会有事对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抬起头对上Hiccup的双眼,带着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稚气和难得一有的认真,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慌乱。


孩子始终是孩子,他们从不撒谎。


“当然,我保证,Eddy,我保证好吗?”Hiccup蹲下身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金橘色的光芒从他眼中溢出。他很喜欢小孩子,很享受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这让他感到放松。Eddy是他最喜欢的孩子,因为他有着同龄人中少有的懂事。这也不免让Hicccup对这个孩子有了一种特殊的好感,要知道在这个最艰苦的时候,没什么能比家里有一个早熟而乖巧的孩子要来得好。


“Helena不会有事的,所以现在为什么不去陪陪她呢?她肯定希望你在她身边陪着。”Hiccup尽可能地,也是习惯性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这是人们经常表达出的东西,对任何他们同情的,喜爱的或者令他们愉悦的东西所展现出来的情感,这可比单纯地干巴巴念出句子要好得多。


“我会的,我当然会一直陪在她身边……”Eddy终于放下心,大大出了一口气,眼中的疑虑也在Hiccup的安抚下慢慢消失,他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Helena会变得怎么样,毕竟现在他唯一所有的就只有Helena了。而他可以完全信任Hiccup,Hiccup是这里有名的医生,他也曾亲眼看见过Hiccup用一些神奇的小把戏治好了别人的病,既然他说Helena不会有事那就一定没问题。


而且现在生活那么紧迫,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嗅出一丝战争的味道。


“Eddy?你在哪儿?”有气无力的呼唤声从房间里面传来,然后是阵阵剧烈的咳嗽。


“我在这儿!马上就过来!”Eddy回过头去朝着屋内喊了一声,随即皱着眉叹了口气,脸上是不合他年龄的焦虑。


“那么Hiccup,路上可要注意安全。”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Eddy,别担心我,现在快过去吧,Helena还在等你。”


“再见!愿神明保佑你!”男孩儿放开了他的衣角,在对方站起身后朝着他挥了挥手。


“感谢你的祝福,Eddy。”Hicccup眨了眨眼睛,像是他以前当着孩子们的面变出糖果之前那样的欢快的眼神。


Eddy轻笑起来,想起糖果在舌尖融化的酸甜。Hiccup同时又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没有谁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明亮的绿色双眼中总是充满着温柔,当有人感到悲伤亦或是遗憾的时候,这样的温柔就更为深刻,然而更多的是他不可避免的叹息与同情。


他一直都竭尽全力地帮助别人,Eddy还从没看见过有谁会不喜欢他——当然,这大多数也都体现在他高超的医术上。


直到看见男孩儿慢慢关上门后Hiccup才再一次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接着转过身正想向这座久经风霜的破旧小木屋面前那一片密密的绿色丛林走去。


但接着他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这片丛林,令他叹息。


此时已经将近暮夜,远远的天际泛起灼眼的火色,仿佛一张锋利的口,将残存的落日撕碎,透过林间树叶的缝隙,幸存着的光在沉没前挣扎着洒下最后几缕透明的橘色,斑驳陆离于棕色土壤,依偎在大地之母的怀抱。被遗留温度灼伤的野云悠悠散开,薄明的天空逐渐晕染上层层火焰,它们舞动,在月的到来前与世界进行最后的狂欢。有寒风的声音掠过,叶是他眷恋的情人,夜是他尊崇的母亲,他吹拂着爱人耳边的发,暗语黑夜即将来临,温柔的低吟却惊起一群飞鸟,敬畏着挥羽离去,在暮色的天与火光的际里划过长长的弧线。


Hiccup深爱着晚夕,他就这么望着这片沐浴在暮日光芒里的森林。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踩着嘎吱嘎吱响的台阶然后踏上了厚厚一层枯黄的落叶地毯。那些橘色的光芒依旧像泼洒开的颜料一般涂满了整座森林,这是一年中Hiccup最喜欢的部分——行走在巨大的金黄的地毯上,听着脚下完全干枯的秋叶碎裂开,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经过了一年风吹日晒,最后的沉淀物在这清脆的一声中终结他们一生的使命,成为毫不起眼的粉尘。Hiccup低着头,双腿高高地踢起——又放下,绿色眼珠里闪动着难以猜透的担忧,他试图把注意力放在被他踢起的碎叶,或者其他什么能让他好受一点儿的事儿,但一点儿也不,不久后踢腿就变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


此时他所想的,此刻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十几年来如一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下来一些,但他明白这远远不够。如果希望没有降临,那么他将会和Jack在人间持续着他们的逃亡生活,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不被抓住的办法也只是在这些偏僻的角落隐居——或许这样子的生活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尽头。


现在日子总算有些安定下来,但他却无法让自己忽视这些随处可见的暴政。自国王去世后,他年轻的女儿继了位。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国王去世之前他们的日子就已经很不好过了,贵族与教徒狼狈为奸,邻国骚扰边境日益频繁,皇室将一切视若无睹,每天过着荒淫无道奢侈华靡的生活,而承担皇室和不必要的军队开支的都是这些贫苦的百姓。群众反抗声渐大,不断与士兵发生冲突,但最后都被那个王位上的精明女人压了下来。


Hiccup明白,革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视若无睹,无论是对于可笑之罪行的审判或者人界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从他对神界生活的日渐厌倦开始,从Jack的出现开始,他没有选择。


他爱Jack,有多爱?他甚至愿意做他的追随者,做他的信徒。他背叛了神,背弃了造物主给他的信仰,如今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至少从有记忆的那一刻起,Hiccup从没想过要与他的神作对。


如果说一开始的无法飞翔只是象征性的惩罚,那么到现在他的血液甚至对凡人疾病的治愈作用微乎其微,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力量在日益衰落。


神明从来不会给予背叛者庇护。这是惩罚。


枯叶碎裂的声音没有停过,Hiccup的鞋底上沾着不少细小的碎裂的叶片。随着夕阳的沉没,在林间舞动的金橘色光芒愈发黯淡,过不了多久,黑暗会笼罩大地。Hiccup稍稍加快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在天黑前回家。


有令人作呕的东西潜伏在阴影里,他不得不分出精力这样想,他们在等他。

在地狱里等他。







 

 

当Jack到家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什么东西在他回来之前来过这里了。


不会是Hiccup,他摇头。绝对不是。


一股陌生的气味让他皱着眉一言不发,来自危险的直觉让他绷直了身体,双眼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不熟悉这味道,但他很清楚这味道是谁留下的。


窗外的夕阳洒下灿烂的灭亡之光在木屋的地板上跳着舞,Jack的棕色双眼映着火光,金橘色勾勒出他紧皱的眉。


一个大麻烦总是在悄无声息中找上门来。


他吐出一口气,把脚步放得很慢也很轻,像一只踮着脚尖的猫,即使是这样,木制地板仍然发出阵阵呻吟。他慢慢地,轻轻地在客厅踱着步,仔细观察周围的变化。无论是Hiccup收拾干净的书架还是他带回来随意插在花瓶里的野花。


什么都没变过,除了一丝残存的,令他怀念却厌恶的味道。


他们被人盯上了,可怕的寒气从Jack脊背蔓延而上,直冲他的理智。


他该怎么办?他们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依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声在这个房间里弥漫着慌乱。他很确信这个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但他还是无法平复心脏剧烈的跳动,那种感觉像是被魔鬼握在手心里,火热而涌动出的跳动袭击他的五脏六腑。他闭着眼,英俊年轻的脸上布满疲倦,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往后栽了下去,当他的脊背撞上坚硬的地板时,那种令他窒息的寒冷才稍稍退却一些。


他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想要根据恐惧而来的本能破体而出的时候,他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东西。他的鼻下滑过木头的清香,紧贴着冷冰冰地板的脸快要冻僵,四肢在金色的流光中沉浮,他像是快溺死在不安的边缘,心脏跳动得厉害。他的呼吸浮躁而急促,棕色的眼眸里充斥着疲惫与无光的死寂。


他们该继续逃还是……?


不,绝不。


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是被拉进地狱与魔鬼作伴他也绝不会回去。


Jack抿了抿唇,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更多害怕的是这一切会伤害到Hiccup。


至少是Hiccup,他绝不会让他们把Hiccup带走,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是犯下永远无法被宽恕的罪孽。


Hiccup从不欠他什么,甚至来说,一直都是他自己把Hiccup逼得无路可走。在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神明说那是爱,那就算是爱吧。但爱是罪孽,它使人拥有欲望,它让最神圣的人坠入地狱——他们没有,他们只是在逃避,隐瞒自己的身份成为普通人,谁都不想谈论被抓住的结局。他爱Hiccup,对,他意识到自己爱着Hiccup。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从他们相遇开始,如今走到这一步,这一切才让他意识到爱的代价如此惨痛。流亡了十几年,他们从没提起过有关神界的一切,就好像他们都忘了从前,到现在为止也在刻意逃避这个话题。如果是刻意地压制住这样的情感,之前的一切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就像一夜失忆,他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


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难以遮掩眼中欲欲闪现的疯狂。


他在等。


他等自己平静下来,尽管这很难做到,光是压制脑袋里四处乱撞想要飞起来的想法都让他感到精疲力尽。他的脑子在打架,视线里浮着星星,看见的一切像是羽毛,又像是恶魔。


他告诉自己累了,于是他耷拉起眼皮,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大脑在逐渐变得浑浊,什么是他的,什么该抛掉,他该往什么地方走,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又张开嘴,往自己的喉咙里塞着空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长着翅膀的人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冷漠的表情让他想到Hiccup。


他把自己的脸扭曲成魔鬼的样子,双手不停地在空气中挥打。


他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却又不得不尝试在恐惧里安心,就像他之前在凡间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他忽然恢复平静,四肢无力地捶打在地面上,发出响亮急促的碰撞声响,他的表情平静而安和,像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终于沉沉睡去。

 



 





 大长篇。

我一定会完结的。

请随时催稿。

后期会有EA剧情。

背景与宗教都是自设,考究党不要打我。

BUG很多,目前修正中。

评论(10)
热度(4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Torry | Powered by LOFTER